我曾時常迷戀，古代文人墨客筆下，那些風華絕代，容貌傾國傾城，並且德才兼備的女子。我也曾時常嚮往，有朝一日能和這樣的女子相識相知，來場風花雪月，你儂我儂般朦朧意向的愛戀。而後在“男大當婚，女大當嫁”的年紀奉旨成婚，生子……從此，粗茶淡飯，一生衣食無缺，無是無非的安安穩穩過日子。老來還能兩鬢斑白著溫馨享有夕陽院落、瞌睡搖椅、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。即便是到最後期頤之年的黃泉與共，想一想也算是此生功德圓滿，心無憾事。
為此，我踏上遍地情花叢生，情場崎嶇坎坷的路途，左右彷徨，寧缺毋濫的苦苦尋覓。沿途大好河山，風光逐漸旖旎，期間碰到過的妙齡姑娘，也曾有過的怦然心動，共度時光時的歡聲笑語，以及那些個“友達以上，戀人未滿”情節的感情瓜葛，直到好些年後，被我的人生詞典詮釋成了最純真而又無可奈何的友誼。或許這當初發生的一切，已然被光陰的利刃泯滅，往事答應了風聲，便褪化作那朵朵浪花在恒久浩瀚的歷史長河中消散開去，但悠悠天地舞臺之間，曾有你、有我共同上演過一幕微不足道的橋段，便也足矣。
人們都愛說：“世事茫茫難自料”。因為人生中暗含著許許多多的未知數，時有保留或肆意迸發著太多太多的大喜大悲，是是非非等著我們一一尋訪，逐個經歷。向來世間百態無常，不斷變化的人與事也許就在冥冥之中注成了天意。正如我、有生之年，陰差陽錯般遇見了你。
佛曰：“前世的五百次回眸，才換得今生的擦肩而過”。而初次見到你時，你那明眸善睞的清澈眼神，總讓人感到似曾相識。又是不是因為三世因果業報，讓今世的我輪回到你面前駐足停滯？容我當日的冒犯凝視，令生性嬌羞的你，倉皇逃避。誰又曾料到，你如此平凡的出現，輕而易舉的打翻了我的七情六欲，惹得情緒滿地狼藉。或許是上天的眷顧吧，讓我們在未諳世事的年紀相遇。膚淺的閱歷促成了最純粹的人性，最純粹的人性迫使著我們不懂得什麼叫做現實。每天陪你過著“無所用心”的愜意生活。日子倒也顯得清新，安逸。看著南來北往的名利客們，嘲笑他們，不懂得該如何放慢腳步，從繁瑣，匆碌的塵世當中尋得一絲閒適。可悲的是，當時我還不曾明瞭命運的安排。它會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，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開頭，同樣，也會為結尾留下個始料未及的結局。
青春如影隨形，原本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，卻訴說著談天說地的話語。手舞足蹈，俏皮可愛在了你談吐時的神情舉動；天真爛漫，不被世俗沾染的心靈點亮了我的目光如炬。調侃聲中，有你難以招架狀的嗔怪，惱怒，打趣過後，有我嘴巴不饒人的嬉笑，調皮。吃喝玩樂間，殷實了生活中還無須承擔經濟壓力的富足模樣，周遭的人與事也都圍繞著曖昧變得和諧，甜蜜。仿佛歲月也愛成人之美，把現世平添了一份溫柔、美麗晴好的氣息。可不安份的人?，終究抵擋不住愛情即將來臨的誘惑，到底還是前進了一步，打破安穩的現狀，只為那伴隨日月逐漸生長的情絲。愛情。一個多麼簡單且複雜的辭彙。它淺顯到人人可以領會，而又深奧到無人能為其伸張定義。生性狷介的我，一碰上這廝，也開始變得卑微恭讓，意亂神迷。
起初的那段時日，神經愈來愈加敏感，多疑。總會因你有意，無意的一句話，忽然竊悲，忽然竊喜。“自古多情空餘恨”，那種若即若離，忽明忽滅的關係，雖讓人難以消受，卻拿不出揮劍斬情絲的勇氣。可歎你已名花有主，而我卻未到談婚論嫁的年紀。縱使時間驅趕著我，匆匆改變了年少時的青澀模樣，但對於你的世界，我仍顯得珊珊來遲。就像張小嫻所說的“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，是一聲歎息”。
我們之間，似乎只能通過知己的名義來得以維護。“知己”一種淩駕於友誼之上，潛伏於愛情之間的名份。古往今來，多少有情人，難成眷屬，掙脫不了宿命的羈絆，人生的限制，關係便定義於此。可你不是金庸筆下的小昭，我亦不是處處多情的張無忌，古典小說裏虛擬的人物歸宿可以任由作者掌控，然而芸芸眾生，你我皆是塵世中的產物，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現實。面對造化如此弄人，豈可順命而從之？日子雖然有些心酸苦澀，但還有幸每天可以欣慰的看到你尋常身影，致使著我那無畏的堅持。錦繡人生，一路上可與你朝夕相伴，莫問前程，兩個人只管珍惜當下的溫存點滴。作何發展？那都是以後的事。
時間一點一點朝著預有的方向臨近，天下也沒有不散的宴席，一直流淌的時間猶如把雙刃劍，肩並肩共進，孕育出情感的同時也緩緩地流向著故事的終結。（……那晚，像往常一樣，熟悉的場景會面，詼諧玩笑的口吻互相嘲弄，那是你最親近的人，當然通過頗感融洽的方式對待，時間，地點，人物顯然未來及做好任何鋪墊，誰也不曉得今朝便是作別的日期，否則我也不會轉身走開前還未說出以表深情的話就輕鬆離去，寒酸的單單只剩下殘月隻身渲染別離。當時，晚風緘默不語，捎來訊息，可知道，從此這世間就又多了對怨男癡女）對不起，請原諒我最後的輕狂高傲，既然做不成戀人，也就沒必要當朋友。我厭惡打著虛假友誼的名義處理這層關係。兩個人不如就這樣各奔東西，餘生可能不會再有交集，彼此只能在對方的回憶裏出現。偶爾還是會想起你曾說過的“我愛你，我們卻不能在一起。”沒想到真的一語成讖。理想與現實的碰撞，我們輸的無能為力。未來，亦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愛情。這場際遇遺留下來的悲傷，容不得多想，不自主間，淚眼雙雙成行。只希望今生錯落能為來世的圓滿埋下伏筆。你本是個一輩子受人憐惜、溺愛的女孩，我有幸遇見，卻沒有福分去珍惜一世。但願多年之後能認出你的子女，如若再度重逢，四目相對，陌生中透露著熟悉，你手裏牽的孩子乖巧、懂事的叫我聲“叔叔”，我的孩子也理所當然般叫你聲“阿姨”。到那時我應該會熱淚盈眶，想必你也會在霎那間百感交集，孩子們稚嫩的眼光望向這裏，覺得似乎曾經發生過什麼，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，簡短的寒暄問候，道別、然後擦肩而過，沿著各自的軌跡前進，直至生命的終極。如今信步花叢也懶得回顧，奇葩豔卉，不過深紅淺白而已，流年不利，飽受摧殘又能怎樣？青蔥年華，經過風雨洗禮，明朝又是一片翠綠。
我以為，掌握文學就能釋懷一切。而俗世緣由，有些牽掛，總在樂觀短暫的自我安慰完之後，又沒來由地爬上了心底。 |
